給智慧 Sorrow is Wisdom哀痛是智慧===Keats 楊牧
是暴雨疾奔 突然沉落泥沼
在混沌中 撞開閃電無數 火花無數
攸然又如寒夜一點鼓聲
震出樹林 遠遠盪在堡外
風雲不聚 雨水滂沱
一扇紅門飄著
飄著恐懼 飄著寂寞和憂鬱
是蟾蜍 還是雲雀
讓我們交換彼此的翅膀
復以目光互許
我們同是不被人所認識的幻影
還你四朵蒲紅 留我一片殘缺
在沒有火的冬天裡 仰著 俯著
夢著迢迢如烟的園囿
園囿啊 讓我化作一聲嘆息
悄悄自花牆裡飄出來
與你在此相會 不要鐘聲 不要笛聲
讓我獨自在雨地行走
穿過烟柳 穿過拱門 穿過一切宋代的美
然後 我們將在橋頭相遇
我們都是陌生人 穿著幼時的舞鞋
每當過了子夜 沒有梆聲的子夜
我向你輕呼 聲音如泉水
在簷角上 在草場邊 在荷塘裡
啊智慧 你是否也將如一片哭泣的雲
沉落下來 做我的床 做我的被
我將擁著你 在晨霜中
向星辰淹沒的地方慢慢逝去
讓我隨你去 從積苔的雉堞上走下來
我是沒有身影的落葉
風從哪兒來 智慧
我在谷中打滾 翻跌 破裂
對你 死亡恰如輝煌的雲彩
你是樹 不斷搖擺的樹
突然你又是寺院===啊 寺院
我們都不曾見過那白衣赤足的舞者啊
你在前 在夾道的雕像間
我在烽火裡 讓我隨你去
而時空的中點
卻開花於此 在七座山嶺下
我們突然相遇 沉默地唱著
崇高的奧林帕斯 光榮的希臘
一直很喜歡楊牧的詩
他的詩 充滿了聲光色彩
仿若跳躍的動畫
謹 獻給你(妳)
在這個時空夜晚 吟詠低唱
